【そらまふ】仅此一言
写给 @柚熙 ，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迟了三个多月的生贺（。
1.
まふまふ踏进社团活动室，正巧里面走过一个社员，看见他也不意外，习以为常地问：“まふまふ，又来找そらるさん啦？”
他点点头：“そらるさん呢？”
“在后期室。”社员指了指身后关上的门，“他不是准备毕业了吗，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呢。”
まふまふ被这句毕业说得愣了一会儿，道了谢就往后期室走。
そらる要毕业了。
在食堂吃饭，在播音室对着稿子校对，在回宿舍的路上练习外语发音……这个学期过后，就只剩他一人继续了吗？
まふまふ忽然慌了神，以一种不知名的情绪。明明是一开始就该明了的事，他现在却因此而握着门把僵在原地。
他不想看到そらる要离开的样子。
2.
大学比起先前的高初中，占地实在是大了不少。まふまふ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攥着双肩包的一边背带，四周张望着找不到方向。
他独自出远门，也没有认识的朋友在身边，这校区简直比他那小城市的中心广场还要大，到处都是各种社团招新的摊位和搞不清用处的教学楼，他几乎把校园绕了一圈，还是没能找到新生报名处。
又热又饿。他上火车之前就没吃早饭，路上过了两个多小时，还因为睡着了而错过了车上准备的盒饭。
开学季是九月份，正是夏季散发高热度的时候，他空着肚子在烈日下走了这么久，早就受不住了，只能找了个空的长椅坐了下来。
まふまふ低头正打算掏出手机看看时间，身前就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。
“哎，同学。”
他抬起头，却因为速度太快而使原本就发晕的脑袋更晕了，视野模糊了一阵，他眯起眼才能看见眼前站着的人。
“……你是不是中暑了？”
他还没从眩晕感里缓过来，那人见他不回话，又跟了一句，まふまふ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。
“没事……请问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真的没事吗？”那人张开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，确定他真的没中暑之后才收回手，“你是新生吧，我看你转了好久，是不是找不到报名处？”
“啊，是。”まふまふ终于恢复过来，看清了身前站的人一手拿着一叠册子正扇风，一手还拿着一瓶冰矿泉水。
“哦，那我带你去吧。”那人往前走了几步，想了想又转过身，把手机的矿泉水瓶递给刚起身跟上的まふまふ，“还没打开过，太热了就别忍着啊。”
まふまふ愣愣地抓紧了手中的塑料瓶，从瓶身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莫名抚平了他这一路的急躁和烦闷，他在原地停了一小会儿才继续跟上去。
这位大概是学长的人在这么热的天气倒还很耐心的样子，带着他走到了报名处之后没有马上离开，还待在一边指导他怎么填表，给什么资料。
まふまふ听着这人的指示，心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感也总算是勉强压了下去，直到办好了入学流程才偷偷松口气。
“那个，非常感谢——”
啊，还没问过这个学长的名字。
まふまふ不尴不尬地卡住了，好在那人很快懂了他的意思：“不用客气，我叫そらる。你报的什么系？我是计算机系的，平时有事也可以来找我。”
“啊……我是金融系的。”
“金融系？你喜欢这个吗？”
他愣了愣，手指下意识捏了捏行李箱的把手。
“……我父母希望我念这个。”
“哦……”そらる点点头，没多说什么，“你对播音感兴趣吗？”
这话题是不是转得太快了？まふまふ疑惑地看着这人，そらる一副理直气壮，又好像确实是把话题接得很顺的样子。
“还好，怎么了吗？”
“哦，是这样，其实我是广播社的，我看你刚刚都没入社团，要不要考虑一下来试试播音？”
“播音？我不大了解这个……”
そらる一看话似乎还有转机，赶紧抢过话头说了一大串：“我觉得你声音挺好的，也够标准，如果不播音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可以做的，你对电脑软件熟悉吗？剪辑渲染调音之类的应该会一点吧，不会也没关系你都可以来学。”
まふまふ被这一堆给震住了，他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：“そらるさん……你来之前是准备过稿子的吧？”
“啊，是啊。或者你加入宣传部组织部也不错，还有你可以写文稿……”そらる依然理直气壮，“你等等，我刚才光顾着说工作了，其实我们社团福利也是很多的，比如说——比如说……”
这部分内容可能在事先准备的稿子里没细说，そらる决定自由发挥却没发挥出来，最后只落得干巴巴的一句。
“——总之福利是很多的。”
まふまふ简直要啼笑皆非，但还是努力把憋着要笑不笑的表情收了回去，很认真地回绝了：“不好意思，そらるさん，我还没有入社团的想法。”
“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啦，不过是真的没兴趣吗？”
“……”
只是觉得入社团很麻烦，人际交往又要多一堆要求，但被そらる用一副认真的神情看着，原本坚定的态度便莫名动摇了。
“那……那我再想想。”
这话就是有戏的意思了，可算是拯救了大半天没一个人来报名的广播社，这下社长不会再抓着他怨念了吧。
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，そらる笑得更开心，まふまふ看着他突然灿烂的笑颜，也想跟着他一起笑一笑。
如果以后也都能看到这样的笑容就好了。
3.
后期室里的灯很暗，估计是灯泡用得上了年头该换了，まふまふ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，发现そらる趴在电脑前，呼吸均匀周身安静，竟然是已经睡着了。
估计是这几天赶毕业论文很累吧，最近每天晚上凌晨两三点都能看见他发来的抱怨和哀嚎。
这个人，是真的要离开这里，离开他身边，走向更远更广阔、离梦想更近的地方了啊。
まふまふ看着这人的发旋，心底蓦地一酸。
电脑上的软件还没关闭，大概是そらる又被社长剥削了，在最后的这几天也得干完这堆工作。
音频按照顺序整理排列好了，鼠标和键盘都被移到了一边，そらる就趴在空出的桌面上睡，看来是意识模糊前还记得注意不碰到键盘。
そらる枕着手臂，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蹭在脸颊边，发丝一如既往不听话地翘着，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碰到。
眼下这人睡着了，就算碰一下也不会被发现的吧，更何况，这是他喜欢了四年的人啊。
可他偏生就是不敢。自小无法违抗父母的意愿，一身叛逆被压在心里最底一隅，直到选择了这个离家极远的大学才开始释放出来。
原本以为已经可以坚持自己的主见，不再压抑了，可结果千回百转间他又发觉，不是他不再逃避，而是所有的犹豫斟酌小心翼翼，全都落在了这一人身上。
右手悬在半空又收回手，紧紧地攥成拳，这时突然“啪”地一声，本来就昏暗的灯光完全黑了，电脑也关了机。
他本来就心虚，突如其来被吓了一跳，后退一步撞上了椅子，不锈钢的支架摩擦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，他听见そらる“唔”了一声，随即是衣料摩擦的声音。
“怎么都黑了……有谁在那边吗？”
“そらるさん。”
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，只有模糊的轮廓在移动着，他想大概是そらる循着声音摸过来了。
“是まふまふ啊……我刚刚睡着了吗，哎是不是跳闸了啊，你怕黑吗？”
まふまふ伸进口袋里打算拿出手机照明的手下意识松开了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本能是想干什么。
于是语言遵从了意愿，尽管他一点都不害怕。
“……那个，有点怕。”
那人果然摸索过来，顺着他袖子的边缘一路往下，安抚性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像一簇火花沿着血液一路朝上，直逼心房。
4.
没想到そらる竟然没蒙他，这个社团的福利还真是挺多的。
虽然是社长把所有大大小小的权限都当成所谓福利，才称得上是“挺多”，其中甚至包括广播话筒使用权和后期室电脑使用权。
这不是入社本来就有的权利吗？！
当然除了这些的真正福利也是有的，比如一个月一次的聚会烤肉活动，虽然据说是因为社长特别喜欢吃。
因为那家店是自助烤肉，所以用社团活动费交了钱之后大家就都开始往食物区进攻，まふまふ都不用去帮忙，和そらる偷懒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牛肉羊肉一盘盘地叠起来，深深觉得旁边服务员的目光像是能杀人。
就这种规模，还有一个月来一次的频率，估计下次他们可能会被拉进黑名单，连店门都进不了。
まふまふ那时考虑了大半天之后还是决定入社，没想到一进去就被社长相中了音色，硬是被任命为播音员。
そらる偶尔播音偶尔写稿偶尔后期偶尔打杂，总得来说就是什么都能干，不过每次轮到まふまふ念稿子的时候都会在旁边坐着。
本来是为了不让まふまふ那么紧张才陪着的，结果那人本来顺词顺得好好的，他一坐到旁边就开始卡带磕巴。
“……你是不是不习惯做事的时候别人在旁边？”
そらる忍不住问了。
“不、不是啊。”まふまふ愣了一下，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そらる一靠近自己就会莫名紧张，但是和对其他人的不想交流又不一样。
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是第一个在新环境里愿意帮助他的，才会生出些想亲近的心来吧？但偏偏他不擅交际，这人还是年长自己的前辈，便生怕自己哪里做得说得不恰当，让そらる觉得自己奇怪。
“そらるさん……是为什么才加入广播社的呢？明明专业一点都不搭边。”
问得好突兀啊！まふまふ想要锤锤自己的脑袋，可话是收不回去了。
没想到そらる还真的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了，托着腮好半天才憋出一句：“我忘了。”
看来不是兴趣也不是什么理想，连理由都只是一句“忘了”，这该是多随便啊。
まふまふ默默腹诽的同时，隐隐也有丝羡慕和道不明的心情冒出头来。そらる一向都以自由为人生宗旨，和自己完全不一样。
他做不到这样随心所欲，自小有太多枷锁扣在他身上了，也许就像习惯了脚铐的大象，他走不出囚笼，也不知道该怎样走。
或许正是因为そらる和自己的不同，才会被他吸引的吧。
“……真好啊。”
他嘟囔了一句，下一秒头顶就被そらる揉了揉。
5.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凭着什么才能鼓起勇气反握住そらる的手的。
そらる倒是没对此说什么，估计真的信了他怕黑，摸了摸口袋说：“我手机呢？没什么照明的东西啊……我去外面看看电闸吧。”
他说着就要往外走，まふまふ觉得大概今天是中邪了，杵在原地就把那人拉住，另一只手捏住身后的椅背，隐约听见指节发出“咔啦”的声响。
紧张什么，你要做什么？
まふまふ近乎强迫地不停质问自己，这样太奇怪了，松手吧。
而そらる只是顿了顿，然后用另一只手准确地揉上他头顶：“这么怕？那就先待一会儿吧。”
黑暗里谁都看不清谁的表情，まふまふ听不出そらる的语气里到底有些什么情绪，他突然就很委屈。
这人还装什么傻？所有人都知道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？
你都要走了。
“そらるさん……”他把头顶的那只手抓下来也握住，“我要亲你。”
そらる没说话也没松手，任他把手指从袖口摸上衣领，扯着自己凑近，用略微冰凉的唇摸索着蹭上自己的。
まふまふ想这个吻一定是决绝的，破罐子破摔，大不了就在这里燃烧殆尽，落个灰飞烟灭的结果，也好让这人留下个永远滚烫的烙印。
可他又忍不住眼眶发涩，还是不愿意闭上。就算眼前没有光亮，他也要记住这片昏暗的黑色。
他就像一个怀抱荆棘的人，抱着会疼，松开更疼。既然这样，那他宁愿继续死死地抱住，疼也好，体无完肤也罢，至少他怀中说不定哪天还能开出荆棘花来。
不多时，他听见そらる轻声的叹息，随后以一种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力道回吻过来。
6.
“そらるさん，你真的没跟まふまふ在交往吗？”
そらる的手一顿，又继续低下头输代码：“没有啊，哪里像了，你最近怎么这么八卦？”
“真的没有？”某个很闲的人丢了手上整理好的稿子，“那天天腻在一起播音一起回宿舍连聚餐都要坐在一起的是哪两位呀？”
“……这不是很正常的吗，他是学弟我总要照顾一点吧。”
“谁会照顾学弟照顾得跟女朋友似的啊！”
“去去去，”そらる撇撇嘴，“少烦人，快去准备晚上开会的材料。”
そらる走到路灯下，手里拎着刚拿到的购物袋走过马路，停在了一家咖啡厅的落地窗前。
温暖的灯光在光滑的桌面上反射出细细白光，窝在柔软布料里的白发少年却缩在阴影里，把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，或许是室内有空调的缘故，窗面蒙着一片白气，有些模糊不清。
桌上放着马克杯，看来是他点的东西，可却无暇品尝的样子，把手机横放在膝盖上用食指卖力地戳着。看来不是在和人发消息，大概是在打游戏吧。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屏幕，就只感觉他的手指速度飞快。
晚上社团可是通知了要去开会，居然还在这里偷懒？看来这个小学弟也不像平常表现出的那么乖嘛。
そらる也没发现自己站在外面盯着人家看有多突兀，就见那人丢了手机往桌上一趴，把头转向窗外。
他下意识后退一步，又发现まふまふ根本就没注意到他，只是对着窗面发呆，并没有看向更远的地方。
まふまふ伸出手指，抵在窗面的白雾上，划出一道横之后又顿住了。
——隔着一层玻璃的窗外，有人用指尖对上了他的，他抬头看，看见そらる的眼中盛着灯光和笑意，除此之外还装着一个他。
再无其它。
这样的想法可能有些奇怪，まふまふ愣了一会儿就立马收回手坐直了，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逃了社团的会。
于是就被绕进咖啡厅内的そらる拉走了。
周三，2月14日。
“同学们晚上好，这次是情人节专题，大家今天有没有经历一场浪漫的约会呢？”
开会的结果是让他们两个来进行当天的播音，因为除了他们其他人在那天都有事——约会，或者趁着好时机去追人。
单身还要工作，太惨了吧，そらる花了好久才忍住把背景音乐换成分手快乐的想法。
坐在旁边的まふまふ倒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念着稿子，习惯性地用食指敲着话筒的支架，看起来并没有因为特殊的日子有所想法。
“相信不管有没有约会大家今天都没心情听广播，所以我不念备稿了，来闲聊吧。”
そらる把手里的稿子倒扣在桌面上，摆出了聊天的架势，托着腮看まふまふ。
まふまふ对他的想一出是一出已经见怪不怪了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，也放下稿子。
“……哦，知道了。”
“不过为了符合一下主题我们还是聊点关于情人节的吧。我要问问我的搭档，没有女朋友吗？”
そらる不愧是そらる，硬是把这天聊得跟公开采访一样，まふまふ被这急转的话题弄得局促地蹭了蹭鼻子，才说：“没有啊。”
“哦……那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这是要发展成八卦节目吗？まふまふ不甘示弱地反击：“你先说你有没有啊。”
そらる看着他：“不知道哦。”
“……”まふまふ被气笑了，“那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唔唔。”そらる很理直气壮地违反了在播音时不准吃东西的规定，此时正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薯片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那下一个话题，喜欢巧克力吗？”
“嗯，喜欢。”
下一秒嘴唇上就传来一片冰凉的触感，まふまふ下意识张开嘴，咬出一股浓郁弥漫口腔。
他把整块牛奶巧克力都吞进嘴里，腮帮子鼓起来一块，そらる已经收回手转过头把设备都关了。
“走啦，出去玩，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窝在广播室里。”
まふまふ探头看看窗外，又黑又下雪，算什么好天气……
结果又被拉到了昨天的咖啡厅。
“昨天把你拉走了，所以为了道歉来这里请你喝一杯咖啡。”
室内暖气很足，有些冻僵的手指微微发麻，蜷起来抓着袖口。まふまふ觉得そらる似乎能把一切任性的行为都说得合理化，早就不想计较了。
街边是灯花映影，热闹得让人误认为是春时乍暖，咖啡杯上浮着一团氤氲，他后知后觉地想，这据说省钱的情侣套餐そらる是怎么点成功的？
“好了，说吧。”
“……说什么？”まふまふ眨眨眼，抿了口忘记加糖的咖啡。
そらる把方糖丢了三块到他杯里，眼神一扫之前的散漫，难得皱眉严肃地看着他：“还说什么？被抄论文的是你还是我啊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昨天看你没精神，还以为你是适应不了大学生活，上午去随便问了一下才知道。”
怎么个随便法才能问到这个啊。まふまふ扯了一下嘴角：“你怎么不觉得是我抄的？”
“傻。”接着他脑门就挨了一记弹指，そらる收回手，把盛着芒果千层的瓷盘推过去。
まふまふ揉揉额头，默默地叉了一块放进嘴里，只觉腻得发慌。
“就这样忍下去吗？”
“嗯，我不想闹太大，好麻烦。”
如果那人拒不承认，还要找证据，况且只是篇论文，这样计较也太难看了。
可以顺利过完大学就好，何必要生那么多事呢，反正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。
そらる撇嘴，把蛋糕抢回去吃了：“可那是你的东西，本来就该是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他的东西。
本来可以把这个想法藏好的，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，把尖刺全都咽进肚里，只在夜深时被磨钝了的棱角在内脏里扎出些不再滚烫的血丝，忍一忍不就过去了，对别人对自己都方便。
可そらる就那样不容逃避地看着他，他张了张嘴，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，硬是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倒是鼻子先发酸了，眼前蒙上一片模糊热意。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，说这是你的东西，就该是你的。
そらる抬起头时まふまふ正飞快地用手背蹭过眼睛，他假装没看见，起身去付了账回来把まふまふ拉到外面去。
一下子离开了暖气让人不禁打了个寒噤，まふまふ手里被そらる塞了一杯热乎的奶茶，又被拉起了卫衣的帽子扣到脑袋上，然后顺势被拍了拍头。
“你如果决定好了，我不会硬逼着你去干嘛，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有学长给你善后，知道了吗？”
まふまふ点点头，低声地说：“嗯……谢谢そらるさん。”
“现在还不用谢，”そらる突然笑了笑，“明天让你见识一下计算机系学长的厉害。”
まふまふ还没想明白そらる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，就听见教室另一边传来凄惨的哀嚎。
“我的电脑怎么被黑了！！我的资料全格式化了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接着就是一阵嘈杂，大家纷纷围上去关心，实际半是看热闹半是偷笑，まふまふ不明所以地往那边看了一会儿，想起そらる昨晚眼里满满的不怀好意，顿时反应了过来。
什么啊……
他忍不住叹口气，心底却漫上一汪轻软的乐意。那个同学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不可置信地瞪过来，他突然就很有底气，毫不示弱地回看过去，甚至还学着そらる平时那样挑衅地笑了笑。
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，愤愤地转回去不再言语。
他一阵畅快，突然很想见そらる，就算只是看一个笑容也好。
7.
“以后受欺负了就来找我，毕业之后就可以随便了，反正没学分扣。”
そらる一脸正经地说完这句话，就被社长一巴掌糊上后脑勺：“怎么跟流氓似的！能不能做点好榜样了！”
“我这不是看他们这么消沉想开个玩笑吗……好啦，笑一个。”そらる刚拍完毕业照，顺手把学士帽扣在まふまふ头上。
社里一个播音的学妹看起来快哭了：“社长和そらるさん都毕业了……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啊！”
旁边一个学弟倒是不扭捏，“嗷”地一声就直接抱着社长开始嚎了，そらる见状赶紧拉着まふまふ往外溜。
校园里到处都是别离的气氛，一路上都有身着学士服的人在拍照，在拥抱，甚至在哭泣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。
但直到今日为止，他们就再也不能踏足于校园，每天的时间被各种课时分着段度过了。
そらる看着也不禁要感慨起来了，突然才发现身后的小学弟一言不发，也不管要去哪，低头任他拉着。
他在心里叹口气，停下脚步双手揉上面前手感颇好的脸，まふまふ被揉得抬眼看他，果然是红红的一圈眼眶。
他最受不得被这样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瞅着，心里软成一滩，当下就忘了早准备好的词。
最后只好放柔了声音哄：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，而且还可以打电话嘛。”
そらる当然知道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学弟想说的不是这个，但他还不能提。
他没谈过恋爱，也不知道怎样算真的喜欢，但如果是他觉得可以跟他一起散步，一起吃饭，一起生活，一起走下去的人的话……
まふまふ是那个让他觉得“可以”的人。
但未来又长又渺茫多变，そらる不敢确定まふまふ的喜欢是不是依赖的误认。也许在大学的之后两年まふまふ能遇到另一个人，也许不是男生，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可爱的女孩子……
唉，想想还真不爽。
まふまふ没应声，指尖揪着他袖口的一小点布料，只要稍微一挣就能松开。
他用手掌包裹住那只试探的手，珍而重之地举到自己胸口前。
如果你在两年后还喜欢我的话……不，也许不用那么久的时间确认，那就一年后吧。
“以后见。”
以后见，未来见。
不过也可能你明天再表白一次的话，我就答应你在一起了。
你可要想清楚啊，我忍不了多久。
“……嗯，以后见。”
玻璃色的天空在摇荡，四季来自目光的交汇。
我在未来等你，你可别走丢了。
Fin.
仅此一言，足矣。
最喜欢的结尾，写给我最喜欢的柚熙老师♡
感谢观看！
